Teseven.

Everything that kills me makes me feel alive.

【原创短篇】LEMON (黑暗致郁向)

          LEMON


 

    “杀了他,顺便杀了我,拜托你了。”
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草东没有派对《情歌》


 

   你被他囚禁在这个房子里,整整十年。


 

   冰冷的屋子里,有疯狂的你,镇静的他,还有,一只爱喝酒又懒的猫。


 

   就像,十二年前的那个炎炎夏日,你从他手中接过的,那瓶柠檬味的气泡水。


 

   


 

   酸甜的味道,刺激着大脑。


 

如同裹挟着二氧化碳的气泡,在瓶项炸开,带了,不可言说的叫嚣。


 

父亲站在远处,看着秋千上的你们,笑。


 

被你自己封存的记忆,像寒蝉拂去的晚秋,你不愿回首,如同他梦中惊醒对你说,他儿时躲在床下看见的,父亲扎在母亲心口的刀。


 

铺天盖地的血水流到了床下他待的地方,红得如莲一般灼烧过天边视线的尽头。


 

你说,他童年的不幸又为什么要重演嫁祸在你的身上,你明明该一生顺遂,都是他这个弑父的变态!


 

这个疯子!


 

你推翻了家里所有的能推的东西,砸碎了所有他买给你的,你喜欢的物件。


 

你歇斯底里声嘶力竭地发泄,疯狂地满屋子乱转。


 

你说,要不是他跟着你回家,你父母就不会为了去接他死在半路上,警察不会来这么晚,你的世界不会那么快崩塌。


 

你说,他离间了你所有的人际关系,为他私欲,将你囚在这充斥血腥的房子里,不见天日十年。


 

你带着恶意的语气,咒骂道——你这个卑鄙的疯子!猖狂的法外徒!罪无可恕的杀人犯!


 

他顶着被你砸的满头血,看了你一眼,转身出门去了,临走的时候替你轻轻掩住了喧嚣,发出“嗒”的清脆一声。


 

伴随墙角那只醉猫的惨叫。


 

他说,他爱你,你是他唯一的,救赎。


 

他是个杀人犯。


 

他每次从外面回来,你总觉得他身上裹挟了厚厚的一层血腥味。


 

你抖着声音问他,是不是杀了人,他看着你,不回答。


 

他说,天晚了,你该去休息了。


 

你尖叫,扯开他伸过来的手臂。


 

仿佛酸甜的柠檬水,也可以染上血腥的味道。


 

他的身上总是背负着你父母红莲般的罪孽。


 

老实说,他对你真的不错。


 

只要是你想的,他大都会替你做到。


 

他事无巨细地替你安排。


 

许多人说你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人,也有人说,你们像天时地和双生的孩子。


 

你嗤笑那些人的愚昧,无知。


 

你说,那只是他虚伪的面具,撕开表皮之下是一颗黑暗丑陋的心。


 

你说,他杀了他爸爸。


 

你说,他一直想要杀了你。


 

就像,十二年前,引诱了你的那瓶柠檬味气泡水。


 

从你父母死后,你睡眠不好。


 

那天,他走了之后,你像心满意足食饱了胜利果实的厌兽,睡了囫囵觉。


 

半夜,你听见厨房响动,偷偷从卧室摸出,躲在墙角,透过门缝,看见了他正在磨一堆细粉,片刻,白色的粉末被他尽数倒进灶台上。


 

熬得沸腾的粥,飘着致命诱人的香。


 

你想,他终于演不下去了。


 

你睁着眼睛等了大半宿,从夜深到清晨。


 

你再次出来时,他已离开了屋子。


 

桌上放了一碗盛好的粥,白幼的瓷碗像引人犯禁的果实。


 

你无视了他留在桌上叫你吃早饭的纸条,端着碗,蹲在墙角那只醉猫旁。


 

猫瞧了你一下,带着酒劲,颤颤巍巍跺了两脚。


 

你舀起碗里的热粥,温声哄那醉猫吃了下去,一勺又一勺。


 

过后,你像个监察者,紧紧盯着醉猫的一举一动,期待着你预期中的结果。


 

一天之后,陪伴了你十年的猫,死了。


 

心脏麻痹。


 

你没有半点悲伤,反而像个胜利者一样,将尸体扔了出去,留下还盛着小半锅粥的碗。


 

对!


 

你太兴奋了!


 

你终于找到了他想要杀你的证据,背负在他身上的红莲,一重又一重。


 

你睡不着觉,兴奋地在屋里乱转,仿佛下一刻便可以将绳之以法,碎尸万段。


 

你哈哈哈疯狂地笑着,快要笑出眼泪来。


 

十年,整整十年。


 

你癫狂的笑声在空荡的屋里回荡。


 

你从他枕头底下,摸出了一把枪,只有一颗子弹。


 

你知道,只有一次机会,你绝不可以失败。


 

万丈深渊,三寸天堂,不过如此。


 

你坐在餐桌旁,怀里揣着上膛的枪。


 

你像个恶狼,盯着门外的动静。


 

终于,“咔哒”一声,门被推开了,他裹着黑色的冲锋衣,从外面进来,眼睛看着你。


 

那里藏了恶魔般贪婪又邪恶的光。


 

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,长方形的物件,你没有在意,你像个即将打响反抗第一枪的义士,盯紧敌人的一举一动。


 

终于,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,动作迅捷而有素地拔出来,对准了你。


 

那是一柄左轮细颈手枪。


 

漆黑的枪口对着你,仿佛是个黑洞,嘲笑你自以为是的计划,激发你心底的恐惧。


 

太快了,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。


 

你有些绝望。


 

他看着你,嘴角带笑—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。


 

你盯着他,心有恶寒。


 

他一步步向你靠近,你慌了,你想,还有机会,也许!


 

你拔出了藏在怀里的枪,没有丝毫犹豫地按下了扳手。


 

“砰”的一声,你和他同时开枪。


 

巨大的后挫力让你后退了几步。


 

而声响过后,他晃晃悠悠倒在了地上,没有再起来。


 

血色的红莲,如同他背负的罪孽,缓缓流到了好好站着的,你的脚下。


 

就像,那些天,他告诉你的,他看见的,父亲扎在母亲心口的刀,这样的血,也流到了他藏身的床下。


 

太好了!成功了!


 

你欣喜若狂地笑,在他的血里兴奋地来回走动,一转身,看见了他刚才放桌上的长方形东西。


 

你拆开盒子,癫狂的笑容像凝固了铁的寒冰,僵在脸上。


 

那是你最爱的巧克力慕斯蛋糕,旁边有张纸条,上面写了“生日快乐”。


 

今天是你生日。


 

你慌慌张张蹲下去找他的枪,找他的子弹壳,找他的罪证。


 

企图洗脱会让你崩溃的,天大的,错误。


 

却发现那是把假枪,打中你胸口的子弹,是颗你最爱的,柠檬味的,糖。


 

掉在他的血泊里,染上红透的香。


 

你一把将他从地上抓起,在他身上摸索半天,最后,在他怀里找到了一枚铂金素戒。


 

和他右手无名指上的,一模一样。


 

那大小,是你的尺寸。


 

你站起来,疯狂地往嘴里塞蛋糕,过后,又冲去厨房将剩余的粥尽数咽下,甚至,你吞下了那颗沾满他血的糖。


 

可你依旧活蹦乱跳。


 

你没有死。


 

他没有杀你。


 

你终于可悲地发现,你其实,从不信他。


 

就像你不信那天他在粥里下的,只是安神的镇定药,医院给你开的。


 

那只猫会死是因为酒精和安定类药物会有反作用。


 

它也太老了,陪了你十年。


 

而今天,他只是想给你一个,生日的惊喜。


 

你像个失心疯的疯子,没有魂魄的傀儡,跌跌撞撞倒在他尸体旁。


 

就像,十二年前的炎炎夏日,你自他手中接过的那瓶印着“LEMON”的柠檬味气泡水。


 

酸甜的味道刺激着大脑。


 

裹挟着二氧化碳的气泡在瓶项炸开,带了不可言说的,叫嚣。


 

父亲站在远处,看着秋千上的你们,笑。
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END.


 

这篇文章是我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非常短的微故事后写的,看完之后脑补了很多,算是个小执念,所以就写了这个小故事。(还有我最爱的乐队——草东和苏打绿的执念!)


 

建议读的时候慢一点。


 

这篇文章可以吃BG的当言情,吃BL的当耽美,也可以就什么都不哈哈。


 

其实这里面的你和他都很可悲,“你”可以当作是父母死后就有了被迫害妄想症吧,也可以当作“他”确实是个杀人犯,但对“你”很好,小时候家庭阴影造成了阴暗。


 

文章最开头和结尾的父亲,可以“你”的,也可以是“他”的,看大家怎么理解了,不一样的看法会让那一段潜在的意义不一样。


 

总之还是希望大家喜欢吧
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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